夜校｜参与式田野调查：从走近社区到走进社区

上周质兰第十期夜校如约而至，这一期关于如何借鉴人类学的工具和思考方式来做生态保护中的人的工作，我们很有幸邀请到了万科基金会项目总监，文化人类学博士刘源老师带来了《参与式田野调查：从走近社区到走进社区》。

这次夜校，对质兰来说有很多惊喜和意外，第一次有超过300人涌进了会议室，也有很多的不同领域做社区工作的伙伴们提出了同样的困惑和问题，我们更第一时间收到了聆听者这样用心的反馈：一份自由书写，有关人类学的呓语。而刘源老师，以她专业的学术训练结合她10多年来在公益行业摸爬滚打的实践经验，为大家娓娓道来了从走近社区到走进社区的1、2、3。特别针对做生态保护的我们，刘源老师对为什么我们需要人类学，如何借此更好的走进社区从而实现我们心中的保护，给出了她的答案。

它有大的框架：人类学其实是一个整全的视角，和思维的方式。更有小的细节：如你怎么通过找到关键人物获取信息；怎么打开话匣子避免尬聊；怎么在访谈中不被带沟里能把话题拉回来等。其实，是什么学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后自我和他者的定位，是当你进入一个地方，是否要将在地的人与社区放在对立面，是否更多是平等尊重，而非非黑即白的关系。

这是走近和走进社区的区别——怀揣技术秘籍，可以帮助我们走近社区，但若缺乏对人和社区的好奇，不能沉下来去聆听和理解他者的心态和行动，很难真的走进社区，开展工作。

老师的分享小兰已经听了三遍，每每都有新的启发，如果你错过了分享或者想要回溯，请登陆质兰成长社区（www.izhilan.cn），在夜校模块收听。以下，是部分精彩内容索引：

l  我们的发展（NGO或公益）领域，一方面有让我引以为豪的，我们始终把追求社会的公平正义和对弱者的关注，放在工作的优先位置。一方面，从行业反省的角度看，专业性欠缺确实是短板。这个领域很需要走进社区的一种能力，如何理解、看待社区，不能仅仅依靠爱心、初心和发心、它是需要训练和学习的，所以很希望公益圈的伙伴们都学一学人类学，它会从理念到方法都带来很大的帮助。

l  说到田野调查，大家都希望有一个像武林秘籍一样有指引性、操作性的东西，学了以后，下次去田野，去到社区，立马变身奥特曼，跟大家打成一片。结果是不是这样？一个基本认知——即便经过特别规范的专业训练，一些很大牛的人类学家，对于如何进行田野调查都会觉得头疼，不能保证这么做，就万无一失，一定成功。

l 看社会或看文化，我们常规认同的是从低级到高级一步一步，是一个单线性发展的过程。这只有一种视角。通过田野调查，可以帮助我们丰富对社会发展不同形态的理解。是像鸟一样，用上帝视角去解救当地人，还是像蚯蚓一样进入到泥土去理解当地社会和文化，需要不断自省自问自察。

l 进入田野之后关键是找到对的人，不是逮住一个人就问。学校老师、村委、当地的能人，他们可能更容易跟主流话语对接，能帮助我们把调查话题往下深入。获取信息时，不要太着急太过功利，就当唠嗑聊天。聊亲属关系、聊孩子最容易打开话匣，最忌讳开始就问家里经济情况。可以换位思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如果不想被问到的问题，就不要拿出来去考验别人。

l 要特别留心，以天为周期村里人是怎么过的，一定要留意一般男女有很大差别，要理解社会性别的视角。通常进入社区，如果缺少女性的访谈的话，会漏掉很多信息，而男性往往更容易和外界对话。

l 我在做田野调查时，进入田野中的细节其实是最有价值的，而如果不及时记录，最容易丢掉的就是这些细节。记录细节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按照时间线，我用过这种方式，记着记着可能没写到最关键的地方，时间已经很晚了，有些信息就丢失了。另一种方式，是从印象最深的，让自己兴奋的时刻或细节记起，再往前找或往后找。而你所记录的材料，都可以直接归类：打上信仰、文化、经济等不同标签。

本期金句

• 田野调查，是方法，是价值观，是工具，也是思考方式；

• 不要把田野调查当技术活，它其实是我们如何看待自我或他者的实践场；

• 访谈时间不要太长，否则对当地的访谈对象是种折磨；

• 保护研究者和行动者，常常是在专业方面多自如和娴熟，跟社区接触时，就有多尴尬和笨拙；

• 参与式调查和深度访谈是田野调查最重要的两块内容；

• 就用家长里短的方式来聊天，打开话匣子，聊啥的时候想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 文化人类学对其他人类生活方式的阐释与悦纳，帮助我们放下自我为中心；

• 文化人类学是在培养一种整全的思考方式，所有的社会和文化都是有其发展脉络的，反对强迫式的文化改造；也不要忽略地方性知识在其发展中应有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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